倾心&蓝鹿说佛了

已退圈

浪漫是明知前路千难万险的义无反顾。

头像来自于白霜,背景来自于余晖。

顺便别看主页(除了置顶),文都在合集,主页乱,别影响你们。

【某某非典型阅读体】壹

注意:

本章大量私设——严冬(写到最后自己也不知道在写什么玩意儿系列。)


ooc文笔渣预警


——————


系统的阅读提示并没有得到回应。


所有人下意识地,和江添盛望拉开了距离,像是一个圆周围绕着中心的点。


盛明阳多年的教养没法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再去拽走盛望,即便拉走了也不能离开。


刚刚那段语音也让他软化了一点,也仅仅只是一点,他看着盛望紧扣着江添的手,嘴不自觉地吐出两个字:“断了。”


刚刚发生过的事再度重来,历史也没有发生改变,盛望眼眶发红,语气坚定:“不断。”


他们曾经在无数日夜里担心的事成了现实,周遭人的视线不是感受不到,是不敢细想。


他们不怕陌生人的目光,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,只是喜欢的人刚好和他是同一性别。


但他们无法无视,也不能忽视的这群,他们最亲近的人,却没人能给他们期待的回应。


像是一块石子丢入湖水,故作平静水面掀起涟漪,终于探出了水底的波涛汹涌。


江鸥内心几近崩溃,刚刚的语音起了反效果,现在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更是火上浇油。


“盛望,”江鸥声音哽咽,嘶哑,“阿姨求你,阿姨求你行不行?放手吧……”


盛望视线越过江添的肩膀,突然陷入一丝迷茫。


您求我?那我又能求谁呢?求谁,让他和这个挡在他面前这个人,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。


他只是喜欢一个人啊……


「检测到人物情绪过于激动无法选择,将自定义顺序播放。ps:这是未来。」


机械声冰冷无情,强制性结束了这场闹剧。


垂落下来的屏幕开始播放。


【一  严冬


北京的冬天不同于江苏,江苏沿海处于亚热带,冬天连雪影都看不到。而北京的冬天是飘雪的,纷飞的雪花落在匆匆行过的路人肩上,因羽绒服传递的体温融化落下。


技术部的部员敲打着键盘,终于把最后一件任务完成。手不自觉拨弄了一下旁边的礼物盒,面颊上浮现出小女生的微红。


“呦吼,”领桌的闺蜜精准地捕捉到这一变化,凑过来打趣,“我们的技术部一枝花终于准备跟某个暗恋的人表白了啊。”


“滚滚滚啊,”部员笑骂她,不自觉浮现一抹笑意,“明天就是新年了,我想如果今天能成功,就能一起共度新的一年了。”


“他真的好帅啊,”闺蜜调笑道,“成功了多领过来看看啊,饱饱眼福,他叫什么来着?好像是盛望吧。”


“嗯?”一路人驻足,“你们说盛望啊?他我大学同学,人挺不爱说话的,冷冰冰的,真不明白你们女生什么眼神,专爱冰山。不过也看过他笑,好像是跟法学部的一个女高材生,记得是他的高中同学。”


此人看热闹不嫌事大,专门在“女高材生”这四个字上停留。


告白,本来就是一件成功率永远未定的试题。路人此番敲打,部员心里一下子没了底:“他是有女朋友了吗?”


“这倒没有,那女生也是有主的, 她男朋友是外校的,这对情侣还都是盛望的高中同学,感情很好。我们学校也有很多人和你盛望表白,不过都无功而返而且闭口不谈。我之前费尽心血才偷偷刺探到盛望给她们的回答,你们猜,是什么?”这人卖关子肯定很有天分,欣赏完两位女生急得心急如焚的表情才接着往下说。


准备了很久的精致礼物盒从指尖滑下,落入一旁的垃圾桶。


“盛望的回答是‘我喜欢的,是男生’。”


大大方方,毫无遮掩。


闺蜜一副世事难料的样子:“没想到啊,那位多部门女生的梦中情人,居然是个男同。”


“对啊,”部员冷眼看着垃圾桶里露出边角的礼物绸带,三分讥讽七分厌恶,“真恶心。”


·】

在场的人都沉默了。


盛明阳看着盛望,那眼里明明白白地说着“看吧,这就是现实。”


“会有人看不起你们的,”江鸥眼泪打着转,“我不想小添你们受到伤害。”


江添在意的是之前路人口中转述的“冰山”盛望。怎么会呢?他的望仔,会哭会笑,会在意别人感受,不会刻意隐藏情绪,是围着他转的,他的小太阳。


他想象不到盛望寡言冷冰冰,也一时间忘了传言的夸张化。


他反问江鸥:“真的只有这样吗?”


江鸥一愣,她心里的刺,真的就只是怕江添盛望受到伤害吗?


高天扬不能忍受这种气氛,交际花强行撇开话题:“原来我们未来还会有一对班对啊,会是谁呢?”


A班同学一言难尽地看着这个强行活跃气氛的傻子。


辣椒直接给他一顿:“闭嘴。”


屏幕又升上去,周围的白茫茫一片开始有了变化。


【“谢谢您的授意,”盛望带着职业微笑,把签好的合同整理收好,礼貌性地伸出一只手,“期待与贵公司的合作。”】

他们环绕在一间会议室,面带惊讶地看着一边立体投影的商局。


江添很快就反应过来,他见到了未来的盛望。


未来的盛望已经没有了少年的稚气活泼,不再是喜怒表现于面上的高中生。他谈笑间就好像包裹了一层坚硬的外壳,无孔不入。


真的变了。


张朝还没反应过来,只是下意识和众人围成圆周,但大概从三言两语中也了解了一些事实。或许他之后会和盛望有交集,但理智告诉他现在最好保持沉默。


【公司老总回握,毫无保留地夸赞道:“同样期待,和您商谈真是愉快,贵公司真的是人才辈出。秘书,送两位下楼。”


“不用了,”张朝点头致歉,“我们有些私人话题要聊,不太好有旁人倾听。”


秘书很有眼力见,此话一出,自己打开会议室的门,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出门,没有丝毫跟随的意思。


电梯的门缓缓关上,张朝特意背对着摄像头,压低声音开始聊“私人话题”:“靠了,这个老总还真的是个老狐狸,一份合同聊了快半个月才谈下来。”


张朝句句哭诉着劳动人民的辛苦,对面老总不做人。


电梯门一开,他又立马正色,对进电梯的人点头示意,好像刚刚不断冒脏话骂人的不是他。然而一出公司门,没走多远,又开始暴露本性。


盛望半走神半玩弄手机地听他抱怨,时不时“嗯”一声,幸亏他同事是一个说起话来几千字不带停歇的自我表演者,才不关心他这敷衍的态度。


等张朝发泄地差不多了,盛望才见缝插针地提到关于工作的事:“明天还有什么任务。”


盛望手中的事都安排得妥帖,他问的是有没有什么意外的临时工作,但张朝却愣了。


“盛望啊,”张朝很想拿走他的手机给他翻翻日历看看,“明天新年,今天除夕,公司大发慈悲地给你们这群大学生实习生放假。你是工作狂起来连日子都忘了吗?”


盛望翻手机的动作一顿。


路上的行人来去匆匆,白雪飘飞,落到不远处挂着的对联上。


已经除夕了。


他把日程安排得紧凑,没有一点缝隙,忙碌又麻木地过完一年又一年。


身边新年即将来到的迹象早几天就在他眼前闪烁依旧,他是故意视而不见。


终于把自己埋到了最后一天,突然有人跟他说“明天新年”,才明白时间过得真的很快。


据那年窗外的蝉鸣声已经过了很久,久到他已经开始步入社会。


前些年还拉着他追逐时间的日子仿佛已经是上个世纪。


这世上太多的不如人意。


当他们想时间快点流逝的时候,却偏偏度日如年,疯狂地刷题学习,但日子也并不会过的快一点。


时间磨平了棱角,盛望回神浅笑:“新年快乐,谢谢提醒。”


张朝不疑有他:“新年快乐啊。”


路上的店都带着喜庆的色彩,满怀欣喜地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。


盛望拢了拢衣领,迎面凌冽的寒风冻得手指冰凉,轻轻呼出的一口气都能泛起白雾。


他突然停住脚步,向一个方向望去,跨越繁华的城市,无际的海洋,那片大陆上有他心心念念的人。


他眼眶发红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冻的,喉咙上有一口气一直不出来。


他微微张口,却一言未出。


哥,新年快乐。


·】

「你们自以为分开会是最好的决定,但他们真的快乐吗?」


不再是冰冷的机械声了,这次是一个空灵的女声。这句话是对盛明阳和江鸥说的。


未来的盛望成为了能独立自主的成年人,好像是在他的期望之中。但盛明阳没觉得多开心,这个立体投影太完善了,甚至连心理活动都不放过。


让人更能感同身受,但毕竟还是以上帝视角旁观者的身份,或许更多的也只是心疼,来自父亲对儿子基本的感情。


【分针一格一格地悄然转动,秒针飞速地转完一圈,分针又走了一步,随机定格。


国外和国内有着时差,江添摁下发送键,对面微信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账号。他从来不会多说什么,只有一句:“新年快乐。”


此刻是北京时间,零点整。


对面的人很快回复,用语官方又统一:“谢谢,你也是。”


江添像是突然不识字一般,盯着那五个字加两个标点看了好久。


还是他的同事不识气氛地进来,用一口流利的英语打断了他的发呆:“听说今天是中国人的新年,新年快乐啊,添。”


江添摁住关机键,镜框下是如常发冷的眼神,他微微颔首:“新年快乐。”


他又安静严谨地做着项目,刚刚的发愣像是一个小插曲,尾音落下,影响也不强。


·】

“你换微信了?”盛望低声闷在他后背说问道。


他不可能这样回江添的消息,他不会的,无论是过了多久,他都不可能把江添当成陌生人。


江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:“我不知道…”


他是真的不知道,就算是未来他选择放手,也不可能彻底断开联系。


因为他们都狠不下心。好像遇到面前这个人,再决绝的事,都会不自觉留下余地——他们都狠不下心去做。


【冬天在喧闹之间度过。


他们用忙碌应付着时间,以为只要不闲下来,就不会去想别的。


但很多人都忘了。


思念不是刀,时间这块磨刀石无法把他磨平,消失殆尽。他是汹涌而来的洪水,平常堵着不疏通,会越积越多,一旦有了裂缝,会彻底决堤把人淹没。


无法呼吸。】

脑海里又重复起刚刚那女声的问题:他们真的快乐吗?


他们总以为时间会磨去一切,但也忘了另一种可能,时间也会沉淀酝酿一切,


那声音再次响起,不过不是女声了,又改成了机械声。


「现在播放13 白发」


周围的场景如同被打碎的镜子一样,化作碎片。再一转眼,他们在一家火锅店旁。

【    尽管天公不作美,但毕竟是元旦,四处依然人满为患。盛望在一家洋房火锅店定了位置,这里倒没那么吵闹。

    盛明阳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,把衬衫袖子翻折到了灰色的羊绒衫外,四下扫了一眼说:“你那楼下不就有商场餐厅,怎么跑来这么远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喜欢这家的和牛?”盛望说。

    盛明阳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他确实喜欢这家的和牛,早前约上朋友叫了盛望在这里吃过两回。可能顺口提了一句,也可能没明说过,反正他自己已经没印象了,没想到儿子还记得。

    这些年他们父子的关系就是这样。盛望很孝顺,非常孝顺,方方面面细枝末节都能照顾到,甚至算得上熨帖。跟盛明阳二十多年前对那个小不点的期望和预想一样,出类拔萃、玉树临风。按理说他该欣慰高兴的,但又总会在某个瞬间变得落寞起来。

    都说父子间必然要有一场关于话语权的拉锯战,就像雄性动物争夺地盘,从掌控到被掌控,有些人能为此吵吵嚷嚷斗一辈子。

    但他们不一样,他不喜欢毫无风度的吵嚷,盛望也不喜欢不讲情面的争斗。

    盛明阳一度认为自己是开明的,他跟儿子各占半壁江山,和平融洽。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,他从未停止过圈画地盘,只是他每圈一块,盛望就会往旁边挪一点,不争不抢,却越走越远。

    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,却连影子都看不清了。】

这是未来一次,盛明阳父子的一席午宴。


盛明阳一直都明白的,盛望心软,之后的结果不出意料都会是江添盛望一人离开。


但他想不到的还是他无意间圈画的地盘,他从未让步过,但盛望却一直不争不抢。


看着未来懂事孝顺到他都快认不出来的盛望,他才真正反应过来——盛望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。


他们父子间再外人面前都很客气,私底下盛望也会偶尔发发小脾气,但总体来说十分融洽。


江添离开是个契机,让盛望真真正正地开始远离,独立却又开始陌生。


【    他偶尔会有点想念那个毛手毛脚的望仔,会嫌他语音太长只听开头,会按照他分享的内容给他乱改备注名。心情不爽会直接挂他电话,高兴了就叫他“盛明阳老同志”。

    他以前常觉得头疼,现在却再也享受不到了。

    有时候闷极了,他会想借着酒劲问一句:“你是在报复爸爸吗?”

    但他知道其实不是,因为盛望心软,不会是故意的。正因为不是故意的,所以盛明阳才更觉得憋闷难受。

    这次的北京之行其实并没有那么必要,他可来可不来。但昨天临睡前洗脸的时候,他看了一眼镜子,发现自己鬓角居然有了白头发,还不是一根两根,仿佛一夜之间催长起来的。

    他拨着头发在镜前站了一会儿,忽然特别想见一见儿子,想在新年的第一天跟盛望好好吃顿饭。

    也许是年纪大了,比起事业有成过得体面,他更想听盛望用十来岁时候的语气说一句:“盛明阳同志,你长白头发了。”

    然而他抬起头,却只看见盛望合上菜单冲服务生笑笑,转过头来问道:“爸,你要酒么?”

    说不失望是假的,盛明阳沉默了一下,摆手说:“不了,水就行,最近见了好几个喝出痛风的,我得节制一点。”

    如果是小时候的盛望,一定会说“等瘸了就晚了”。现在他却只是点点头,道:“不是应酬还是少喝点吧。”

    服务生端来了花胶锅底和两份蘸料盘。盛明阳喝了一口清水,带上笑意另起了话题:“前阵子去杭州,跟小彭也吃了顿饭,他还跟我告状呢,说你忙起来日夜颠倒,逮你一回不容易。”

    盛明阳口中的小彭全名彭榭,微信名八角螃蟹,这么多年来跟盛望一直断断续续地联系着。他在广州念的大学,盛望去找他玩过两回,他也来过北京。毕业后各自忙成了陀螺,见面闲聊便难了不少。

    螃蟹家底不错,毕业后上了俩月班就受不了管束,跟他爸借了点启动资金,辞职下海捞金去了。因为够义气又能喝能说,居然混得很不错。

    有阵子盛明阳生意碰到了坎,想找人疏通一下关系,兜兜转转绕到了儿子那里,盛望找的就是螃蟹。

    两边一串,盛明阳自动跨了个辈分,跟螃蟹成了生意伙伴。】


无意间知道自己未来规划的螃蟹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说话。要说话吧,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不说话吧,气氛又冷得可以。


有着一前一后的对比,盛明阳心里也莫名有些惆怅。


以前爱说笑外向的望仔已经淡在了回忆里,明明他也没经历那几年的心理历程,但还是感同身受地觉得难过。


毕竟还是父子,十多年多年的亲情不需要见证也刻在了骨子里。


【    “还行吧。”盛望拨好酱料,把空盘递给服务生,“他上次当爸爸了在那干激动,我不是陪他聊到了凌晨三点么。”

    盛明阳笑起来,从手机里翻了个几张照片划给盛望看:“你看过他那小孩没?我那天去见到了,眉清目秀,挺端正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才几个月你都能看出眉清目秀了?”盛望没好气地说,“当年你还说政教处的徐主任长得端正呢。”

    盛明阳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是哪个徐主任,然后便愣住了。

    这些年他们父子之间见面聊天,很少会提到附中的人和事。那就像一块禁区,只要提了,十有八九会以沉默收场,盛明阳不爱自讨没趣。

    这是盛望第一次主动提及,还是以开玩笑的口气。盛明阳心里莫名一阵发酸,就像撬了很久的岩石终于有了松动的痕迹,他这个做爸爸的几乎有点感动了。

    花胶鸡浓稠金黄的汤汁在锅里汩汩沸着,服务生给他们烫了和牛,分夹进两人的餐盘里。盛明阳在腾腾的热气中低下头,因为吃得匆忙,还被烫了舌尖。

    他连喝了几口水,想把话题和氛围继续下去,于是逮住螃蟹一阵深挖。聊他怎么一毕业就结了婚,聊他跟他爸打的借条到今年终于还清了,聊他一家三口长了一张脸,都很有福相。他爸妈最近什么事也不干,天天围着孙女转,要星星不给月亮。

    兴致上头一不小心就聊进了雷区。

    盛明阳说:“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弄个小玩意,爸爸就可以金盆洗手享享天伦之乐了。”

    他也就是话赶话蹦了这么一句,说完就觉得不太妥当,看到盛望停顿的筷子,更有点后悔。但碍于服务生还在给他们烫肉,他又缓缓松了一口气——还有外人在,盛望不至于说什么太过的话。

    盛望只停了一瞬,便继续蘸起了料。吃完那口又喝了水,这才搁下杯子说:“这个可能不行。要不我给你弄只猫,或者以后领一个回来,想要孙子或者孙女,你说了算。”

    盛明阳刚夹起一筷子牛肉,听到这话便顿住了动作。他悬着筷子僵了几秒,缓和地笑了一声:“行,你还小,我知道你们这年纪的人都这样,问就是没有,再问就是不要了。先不说这个,等以后——”

    盛望打断了他的话,语气却很平静:“以后可能也是这样。”

    盛明阳抬起眼,正要张口,盛望又道:“江添回国了。”

    沉默瞬间在父子之间蔓延开来。盛明阳终于没了胃口,搁下筷子。他朝服务生扫了一眼,对方目不斜视烫完了最后一片肉,夹进餐盘,说了句“慢用”便识时务地走开了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,时光仿佛又倒流回了数年前的那一天。他们也是这样沉默着坐在车里,直到其中一个主动开口。

    当初是盛明阳,这次是盛望。

    他说:“就前几天的事,他回国做项目,我们在饭局上碰到了。”

    盛明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他皱着眉,良久才接话道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“你今早打电话给我的时候,我在他那里。”盛望停顿了一会儿,坦然地说:“我还是喜欢他,还是打算跟他在一起。”】


投影里的盛望大概多少岁?根据估测,大概大学毕业后一两年。


据他们现在是五六年。


五六年,不短了。感情真的如同洪水般堆积,而不是因为时间而磨去。


但不可忽视的还有,五六年的等待,如果你深爱着一个人,却不能动身找他。一天两天还好,几年下来,如果一个人胡思乱想,迟早有一天会心态崩溃吧。


但他们都没给自己时间乱想,生生靠着工作学习,凭着一种坚持,熬过了五六年漫长的时光。


【    盛明阳搁在桌上的手指抽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某一瞬间,他想,如果不是在这样的餐厅就好了,如果周围没有这么多人……但紧接着他又意识到,那又能怎样呢?盛望再也不是那个他一拽就走的少年了。

    再然后,另一种认知涨潮似的从底下翻涌上来。他终于知道为什么盛望接电话的一瞬间是带着笑的,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岩石开始松动了。

    很荒谬,他作为父亲,一边在忐忑期待着这一天,一边又想把这些摁回去。他想要结果,不想要那个原因。

    但这并不由他说了算,他只能选择全盘接受,或者粉碎彻底。

    盛明阳盯着桌面上的某一点出神许久,深深吸了一口气,这才抬眼道:“如果我还是以前那个态度呢。”

    “很正常。”盛望说,“你如果说换就换我反而比较意外。但是我想说的跟以前不一样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那时候说,让我告诉所有人我喜欢男的,看别人什么反应。”盛望很浅地笑了一下,说:“你这几年不在这边,可能不知道。我跟很多人说过了,只要有人问,我就敢说。结论挺奇怪的,没有一个人指着我说你是不是疯了。”

    盛明阳忍不住道:“那些都是外人,外人当然不管你!”

    “所以外人都不在意,家里人担心的是什么呢?担心我被人说荒唐、变态?这个逻辑很奇怪啊不觉得么?”盛望收了笑,有点无奈地说,“爸,除了你,我真的再没听人这样跟我说过了。”

    盛明阳瞬间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许久过后,他握着杯子沉声道:“那是当面,你怎么知道人家背地里不说?”

    “大街上的人那么多,每天背地里说的话数都数不清。这个人圆滑、那个人木讷、这个人太高、那个人太矮,这个人厉害金光闪闪,那个人废物一无是处,就是背地里说我喜欢男的,跟我刚刚那些话有什么不同么?谁不被说?”

    盛明阳没了话音。

    盛望看着他,又说:“那时候你还问我,如果不觉得荒唐,为什么会难过。还能为什么呢,爸?”

    盛明阳当然清楚是为什么,只是在质问的时候偷换了概念。他对江添说过“盛望心软”,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儿子为什么难过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轮回。为了让他高兴,盛望这几年再没高兴过。现在却轮到他小心翼翼,只想换盛望笑一下了。

    盛望说:“我现在敢去公墓了,也敢跟我妈说我喜欢江添,我想跟他在一起。我觉得我妈应该不会骂我,可能还会跟我说新年快乐。”

    他默然良久,抬眼对盛明阳说:“你会跟我说这句话么?”

    有那么一瞬间,盛明阳几乎要开口了。但也许是沉默太久,口舌生了锈,他心里酸涩一片,却怎么也说不出那四个字。

    盛望也没有逼迫,他有着成年人的体面和圆融,又跟少年时候一样心软。

    他们近乎沉默地吃完了这顿饭,盛望本想开车送他回去,盛明阳却说雪天路滑,让他不用来回折腾。

    可能父子就是这样,想听的话打死说不出口,无用的唠叨又总是一堆。最后还是盛望替他叫了一辆专车。

    盛明阳上车的时候,盛望站在车窗外替他扶着门,临行前对他说:“爸,新年快乐。”

    这话扎得他心里一阵密密麻麻的难受。】


盛明阳也是心里一阵的难受。


他真的对了吗?如果是之前,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觉得他是对的。


未来的他也反驳了,兜兜转转还是因为“同性恋”。


明明刚刚有个人证明他了,会有人在背后议论觉得受不了他们同性恋,会觉得恶心。


但他看着盛望这一年又一年的变化,看着无法再挽回的相处模式,他突然又不确定了。


现在十七岁,望仔还没成年,他可以管,等他成年后,一切都该是他的选择了。


真的还要这样僵持下去吗?


「现在一切都还未晚,你们并没有度过那五六年,还没有留下遗憾。真的不再重新做出选择吗?」


赵曦小幅度地摇头:“这条路真的很不容易,如果性子烈一点的,就光顾着和家长斗了。白白消磨着时光,直到一人妥协。”


最后闹得大家都筋疲力竭,面目全非。


「如果依旧犹豫不定,请看下两段。」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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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终于抽出时间了(望天)

前几天补作业,昨天手机坏了(瘫)

好吧我不适合写虐,虐不动,凑合着看吧。

还有就是,我初三了,周一到周五都有晚自习(我们学校是魔鬼)回来大概就是9点,周一到五更新不定时,周末两天必有一更,就差不多这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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